前天《至爱梵高》上映,研习君为大家推送了一篇文章,说起梵高,大家想到的是向日葵,星空,色彩,印象派,天才,割耳,疯子,自杀……但是,这些研习君今天都不想谈。因为对于真正用生命在画画的梵高而言,一切将他标签化的企图,都是一种偷懒。
我们今天从梵高留下的903封信中去认识那个那渴望被世人理解的灵魂。
1882年4月,不被社会所理解,我很痛苦,在写给弟弟提奥的信中我对他说:
我无法接受,提奥,我怎么就成了一个粗俗、没有教养的怪物?好像我就活该被社会排斥……难道我深入绘画对象的生活,就是降低人格吗?难道我走近工人们,走进穷人的房子或者请他们来我的画室,就是自轻自贱吗?
三个月后,我给弟弟写了另一封信:
不管我的画什么时候会变得好卖,我都不太在意。
在生前少有人认可的梵高,到死后才骤然成名。这对于任何一位艺术家而言,大概都是无法消解的痛楚。
《悲伤的老人》(1890年)
在同一封信中,梵高还写到:
对自然的感受和热爱,迟早会在爱好艺术的人心里产生共鸣。
所以,虽然他没有被同代人所理解,但后来人却从未停下靠近他的脚步。
《麦田群鸦》(1890年)
坦白地说,画家只能用画来说话。
— 摘自1890年7月24日(去世五天前)梵高写给弟弟的信。这封信没有寄出去,是他去世后在他身上发现的。一生坎坷的梵高,临终前的遗言是:
我想就这样结束一生。
《麦田群鸦》作于1890年7月
很多人认为,这幅色彩明亮的作品,却充满了一种压迫与不安感,表明梵高当时精神已经濒临崩溃,昭示着他即将到来的死亡。
当年5月,因为病情反复发作,梵高作为病人住进了莫索尔的圣保罗修道院。在此期间,他画出了平生最著名的一些作品,如《星夜》。
罗讷河上的星夜(1888年)
在同一封信中,梵高写道:
目前,我正在画这里的一个病人。比较奇怪的是,当你花时间跟他们相处,并且习惯了他们之后,你就不再觉得他们是疯子了。
《一个圣保罗医院的病人》— 作于1889年10月
我变得越丑,越老,越病态,越穷,我就越想用安排巧妙、生动明艳的色彩来报复这一切。
— 摘自1888年9月24日写给妹妹的信。
自画像
三个月后的12月23日,梵高因与高更发生争执,割下了自己的耳朵。
下面这幅是梵高最著名的画作之一。当时,梵高在这间咖啡馆已经寄居已久,而且交了很多钱给房东。在写给提奥的信中,他说:
《夜间咖啡店》— 作于1888年9月
作为惩罚,我要把他脏兮兮的小酒馆画下来,就当请模特了。
这幅用色浓烈的油画,据梵高自己描述,是他画过的最丑的一幅,想要表达的是咖啡馆是一个让人毁灭、发疯、犯罪的地方。
麦田里的丝柏树
我画过的画布怎么样也要比空白的画布值钱吧。敬爱的上帝啊,画画的权利,画画的理由,是我仅有的东西——相信我吧,我的自命不凡早已不在了。看看我为此付出了什么:一副破旧不堪的躯体和神魂颠倒的心智,这是我所能过上的最好的生活,也是由于我的博爱而不得不过的生活。
— 摘自1888 年7 月22 日写给提奥的信
当年2月,梵高来到普罗旺斯的阿尔勒镇,立即被这里的风土人情吸引,进入了创作的高产期。
《粉红色的桃树》— 作于1888年三四月间
在阿尔勒时,梵高虽然饱受当地气候的折磨,但仍然疯狂创作,他在写给弟弟信中写道:
我跟你说,所有人都会觉得我画得太快了,但是你可别信他们。难道不是情感和对自然的真切感受在指引我们绘画吗?如果这些情感太过强烈,你画的时候根本不觉得自己是在画画,有时就是一笔接一笔地流淌而出,就像语言或书信里连贯起来的文字一样。
星夜
近来,我每天都在创作。只要坚持边做边学,我是一定会进步的……就像走在一条路上,你可以看到路尽头的塔尖,但是因为地面不是平的,当你认为你可以看到尽头的时候,总会有延伸的部分不能一眼看穿,因此路程会增加。尽管如此,你只要前进,总是在缩短与目标的距离。
— 摘自1883 年10 月29 日的通信
这一年的梵高,创作了很多素描,而且开始思忖死亡的到来。在8月的一封伤感的信中,他曾暗示说,为了绘画,即使牺牲身体健康,也在所不惜。
皇家路风景,拉姆斯盖特 — 创作于1876年5月
刚刚23岁的梵高来到伦敦拉姆斯盖特的一所寄宿学校当代课老师,在写给提奥的一封信中,他说起寄给弟弟的一幅草稿:“男孩们把油渍弄到了寄给你的画上,你要原谅他们啊。”内心如此柔软的梵高,怎么可能是疯子?又或许,正因为他真的疯了,我们才会如此爱他吧。
梵高为自己创作的一系列自画像
1883年时,梵高曾给提奥写过一封长信,谈起了他为什么要将绘画作为毕生的追求:
我必须在有限的几年中完成一定数量的创作……我在世上唯一的顾虑就只有对这世界未尽的义务和责任,因活在世间三十载,我还亏欠它一些可以流传后世的素描和绘画作为纪念品,不是为了某些特定活动应景作乐,而是为了在画中表达纯真的人性……我的一切作为,都是出于这个愿望。
他做到了。
在生命的最后十年中,梵高一共创作了两千多幅作品,其中包括九百多幅油画和一千一百多幅素描和草稿。大概他自己也不曾想到,生前曾经无人问津的自己,在死后却成为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画家之一。
不过,这些都是后话。现在,就让我们溯着时间逆流而上,回到梵高的年轻时代,就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吧。
这张照片摄于1873年,他还没有后来那么削瘦
这一年,他年轻、兴奋、敏感,充满着柔软的青春气息
这一年,他的人生刚刚开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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